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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漫畫《K.H.R.》之衍生。
×赤白六月作業:一隻鞋子。
×孩提蘭恰。
×我承認我只是想寫蘭恰。
×其實這是骸蘭。6967多好!(但4059也很好-3-←根本無干)
×我承認我就是想寫巴吉爾……×這叫做雙標題。
×其實靈感來於登在2007/6/25中國時報文藝副刊,隱地的《睡》。
×演者:蘭恰巴吉爾
 
 
 
 
【睡/一隻鞋子】
 
(No zero)
女人將你擁在懷裏,一邊溫柔地順順你的黑髮,一邊哼唱安眠曲。
「Fall de too fall de ra Ha, 」
她坐在搖椅上,小幅度的晃動始你睏倦。
「Fall de too fall de ra. 」她柔聲吟唱,音調祥和得宛如置身仙境。
 
就在你即將沉入夢鄉之時,恍惚中你似乎在不斷重複的「Fall de too fall de ra」間聽到一句藏匿其中的「Andare ad inferno. 」
 
 
 
你自迷人的睡夢中清醒。
你回頭望去想知道擾你清夢的是誰,然而迎上你雙眼的是兩排相距甚遠的街燈和排滿黑夜的星辰。
你不是在你溫暖舒適的床上,或有母親在的租來的家的任何一角。
 
你身處近乎無人的午夜街道。
 
四周高掛你從未見過的招牌,這兒是你未曾探訪的街。
你站起身,盈圓的月亮好像你母親指引你光明。
你在夜半的西西里島街道喊起媽媽。
 
你拖著蹣跚的步伐在不熟識的人行道上遊走,帶著哭音含糊不清的「Madre」隨者你尚未發育的喉結上下起伏。
一聲聲「Madre」在建築物間迴撞直達世界彼端,卻到不了你母親耳廓。
 
把你當成小動物放生的母親甚至忘了替你的小腳套雙鞋,你的腳掌在小石尖端的惡意傷害下被破皮流血,血液在地上留下痕跡,就像蝸牛行進。
淚眼婆娑使你看不清前方,連路燈看來都像魔鬼發光的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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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落下曙光,漫長的夜晚終於結束。
如何走到這裡的你忘了,這也意味你回家的機率越發低微了。
 
昨夜你找了報紙睡在某條死巷,一旁堵死的巷底堆放著酒桶木箱,一隻黑色野貓盤踞在那上頭,居高臨下地望著你──彷彿牠就是夜色下的王者。
牠凝視著你。你侵佔到我的地盤了,好似這樣說著。放大的瞳孔反應你嬌小無助的臉龐與身軀。
牠傲嬌地舔舔前足,尾巴畫出溫順的曲線。
 
牠伸手矯捷地跳下木質大型廢棄物。
牠來到你身旁蹲下。舉起右前腳,沒叫一聲──貓咪的習性是不先知會就攻擊人──就往你的右頰劃下去。
 
啊──你記得你痛得喊了出來,然而除了魔鬼行經般的風吹草動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你。
明月高掛在天,它像母親般在遠處指引你光明,撫慰你的傷痛。
 
然而也只是撫慰你的傷痛爾爾。
鮮血迅速引來了一些蒼蠅,你摀住傷口企圖止血,然而赭紅的液體依然從指縫汨汨滑落。
 
黑貓依然沒叫一聲。
然後在昏暗的月光下,你窺見牠似是赤紅的右眼。
 
 
 
你憶不清你已流浪了幾個晝夜或幾個週末或幾回下旬或幾個季節或幾輪寒暑。
 
右臉傷痕跟著你度過春去秋來花開花謝,太過飢餓以致你沒有力氣計算你到底離開你動人的母親已多少白晝。
你越過一座又一座橋墩,彎過一個又一個街角;偷了一家又一家麵包店,闖了一間又一間禮拜堂。
你越過橋墩時流連忘返於河景,彎過街角時頓足於櫥窗;偷麵包店時你看見更華美的糕點,混進人群作禮拜時你覬覦銀製燭台。
 
你悄悄摸走一個又一個能變賣或填飽肚子的物品──無論它過期了沒。
分不清東西南北,過去現在未來,渾渾噩噩,苟且偷生。
人世間一切重要的都不重要,只有流浪漢才是浪漫主義者。
 
你一次次失眠一次次驚醒。
睡是死的練習,死是睡的完成。
睡是暫時告別現實,睡是暫時死亡。
於是你祈求下一次你一睡不起,然每每你終是無法逃離回到現實的命運。
 
 
 
一次你駐足於咖啡館一面擦拭得晶亮的玻璃前,裏頭的客人正悠閒地喝咖啡、享用餅乾蛋糕、看報或聊天,一切看來多麼平凡無奇而又理所當然。
你的雙眼聚焦於有色玻璃,偏綠的鏡面上你的身影也是綠色。
 
你的髮你的眼你曾經是母親的一部分的一切。
 
右頰上的傷已經好了,你沒做任何處置任它感染化膿、淤積死亡的細胞液;白血球與淋巴和外來細菌交戰的輝煌戰果你無暇理會,它們為你捐軀只令你疼痛難耐。
但創傷總是會痊癒,縱使它留下了無法抹滅的瘢疤。
 
你的黑髮已蓄到後背,即使你無力算出你以離家多少日夜,不斷長長的頭髮也會告訴你你被母親遺棄了多久日子。
你記得在聖瑪德蓮街──後來你去看門牌找到那裡的路名。日後你無意間得知「瑪德蓮」是愛爾蘭某黑心連鎖修道院的名字──醒來的前一天母親用替人洗衣賺來的微薄薪水帶你去逛廣場。她牽著你的手和你有說有笑。
她帶你去理髮,還買了新鞋給你,雖然只是樣式普通的便宜協款,你也心滿意足。
 
那天她上了淡妝的臉你一輩子不會忘記──她是多麼脫俗又帶點靦腆的美!──只可惜它拋棄了你。
她買了花和一些糖給你,花在家,隔天就凋黃了。
而糖果,你的口袋裏還有你捨不得吃掉的最後一顆。
 
髮梢末端對你來說就是最甜美的回憶。就算手上有刀你也不忍剪掉它──無論它們多麼難清洗。
而鞋子呢,那雙樣式普通的鞋子呢,母親沒有替你穿上。
 
 
你陷入回憶許久──直到一位吃完下午茶的年輕媽媽帶著女兒推開店門。
那個女兒大概小你幾歲。
門鈴哐啷哐啷響了,女店員的謝謝惠顧緊跟在後;你的視線也隨著年輕母女轉移,女兒手上拿的玩具你家也有,她腳上套的鞋你曾經穿過。
 
而挽著她小手的少婦,
 
 
曾陪你走過出生後好幾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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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後你跟了上去。她們過了馬路,你也想過;但馬車駛來,擋住你的去路。
不只快速經過而揚起的風,伴著馬蹄聲,車夫的謾罵也嚇到了你。它們也嚇到了一旁正在吃路人丟擲的麵包屑的鴿子。
 
「不想活了麼?死小鬼!」
 
馬夫粗魯地叱喝你,馬匹停也沒停便又急奔向前。
等車體完全從你眼前離開──牠們過彎,消失在街角──,那對年輕母女早就不知去向。
 
在車水馬龍的西西里島街頭,你再次失去了你的母親。
 
 
此時一隻黑貓自你眼前一閃而過,他從你右方一下竄到左方,你的注意力全被牠吸引而去。
牠身上只是一位而單調的黑,柔順有光澤的毛髮卻始你不信牠是之頸上無牌的流浪貓。
 
牠有一只丹紅的右眼,而牠笑了笑──貓是不會笑的。
 
 
 
你撐開眼皮時躺在燈光昏暗的房間的床上,你身上蓋著單薄的被單。
昨夜有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在你尋覓晚餐時搭訕你。
 
「十顆豆子一塊起士,怎麼樣?」
穿著暴露,上著難看彩妝的女人擋在你前方,比出三根手指。「再加三千里拉。」
 
起初你不種她的意思,但很快你明白她打算嫖你。
也許是見你愣著沒有回答,她以為你不滿意這個價碼,又多伸出兩根手指。
「五千里拉好了。」
 
你點頭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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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領你來到一棟鐵皮屋,巷弄曲折你頭昏眼花。這是我家,她說。更正,我炮友的家。她補充。
她掏出鑰匙插進鑰匙孔,向左轉了兩圈。
屋內凌亂不堪,還發出些許惡臭。她要你在門口等,她去拿錢包。
 
你獨自待在門外,那臭味似貓的體味。
腳底下有蟑螂爬過。螞蟻,蜘蛛,還有什麼?
 
她出來時別了髮夾。她捏著乾癟癟的錢包,快沒錢了,她對你苦笑,挑起的眉很淫蕩。
你的錢?你問。我炮友的。她說。
 
她再度帶你走入羊腸小道,出來時是大街。接著她一路聒噪地對你說了許多話,好像不願你記下周遭景物。
她推開一家酒館的木門,歡迎光臨,酒保道。
 
來一盤豆子和起士。她對吧台喊。你喝酒麼?小帥哥。她回頭問你。不。你搖頭。我教你。語畢她叫了巧克力酒與牛奶酒。
 
我叫Broad,你叫什麼,小傢伙?她一手托住臉問你。Lancia,女士。你說。
噢。她慵懶地說,真可愛。
她撫上你的臉,你的傷疤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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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啊。」
Broad在你身側,你翻身去望著她。
「昨天玩得還不夠累麼?」她勾起你的長髮,「我再給你五千里拉,今天也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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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你就從窗戶逃跑了。
Broad醒著,但她沒有挽留你的意思。
「再會,親愛的。」她背對你揮手說。
 
你握著Broad給你的一萬里拉紙鈔跳離鐵皮屋然後迷路在錯綜複雜的暗巷裡,漫無目的地走了好幾圈後又回到原點。
然後黑貓從你面前經過。
 
牠沒叫一聲,你跟上。
 
等你追著牠跑直到你意識到你追著牠跑的時候你已經到了廣場。
 
 
 
你在一處垃圾堆旁被輪姦後發現你很久以前在某個女孩的腳上瞥見的樣式普通的鞋子的一隻。
你撿起它,然後快步溜走,深怕那群流浪漢回來。他們搶走你幾個月前從名叫Broad的女人那賺來,現在只剩銅板的五十里拉。那只夠給飲料攤服務生一次小費。
那鞋子只是沒人要的廢物,你根本不必擔心別人要它,而你卻將它視如珍寶。
 
你抱著已經脫線的鞋子朝當時遇到Broad的大街狂奔,衣衫不整使你惹來一群視線。
「Broad! Broad! 」
你大喊,一雙手臂從你背後圈抱住你。
「怎麼了,小蘭恰。」Broad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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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你還是只好將鞋子上的鈕扣拆下來變賣。
沒換來太多錢,只剛好把你被劫走的五十里拉換回來。
你將將銅板搋入口袋,布鞋變得更一文不值。
 
Broad淺笑的樣子很像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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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鞋子麼?Broad問你。我可以買給你呀。
她給了你她的小外套,讓你穿在身上。你走在石板路上,但毫無知覺:你的腳板曾幾何時音長期裸足而長了厚厚的繭。
總而言之你是不需要鞋子了。穿鞋子也讓你覺得彆扭。
不。你說。我不需要。
噢?Broad笑笑。我是問你想不想要。
 
Broad淺笑的樣子很像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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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ad替你用補釘將鞋子縫好,然後拿了另一隻鞋給你。兩隻鞋風格大相逕庭,穿起來像個小丑。
你說不對,我不是要這樣。Broad說我只是開玩笑。可你需要鞋子。將就吧。Broad說。你說你不想要新鞋。
好吧。謝謝。你對她鞠躬。不用這樣,親愛的。她說。
我要走了。你對她說。你要去哪?我不知道。那你怎麼辦?我不知道。我會自己想辦法。
真的麼?親愛的。她皺起眉。沒關係。我已經這樣走來一段日子了。你說。
那你有大概的目標麼?
北義大利。我想。
好吧,那裡比較好。後會有期。Broad給你一個再見吻。這五萬里拉你拿著吧,總會用到的。她笑著說。
 
Broad說完,就從皮包裏拿出五萬紙鈔。算了,整個皮包都給你吧。
其實你是哪裡的千金吧?你說。
是啊。她瞇起眼笑。不過當個安分守己的千金太無趣了。你知道Broad這個字的意思麼?美國俚語裏它代表「女人」和「娼妓」。
真羨慕你。說著你接過她的真皮皮包。
不,我也羨慕你。
欸?
流浪漢才配得上完整的人啊──他們拋棄了一切,只為「這一刻」生活。她如是說。
是麼。你苦笑。
是啊。她摟住你,將下顎靠在你肩膀上。你是我看過最年輕最可愛的流浪者。
 
 
 
離開南義大利前你決定先四處去晃晃。你在一家清倉拍賣的服飾店前停下腳步。
你躊躇了一下便厚顏無恥地踏進去。
 
衣架上掛著各式各樣漂亮的成衣,只因為過季它們就被唾棄。
你揀了幾件溜進更衣室,很幸運你沒被發現。
你拉起塑膠布簾盡量縮到角落把自己身上的舊衣換下,確定口袋或任何地方沒有遺留足以證明原物主是你的物品後,將它們塞到鏡子後方,然後再溜出來。
在搶購插著「90% fuori」牌子的開架衣物的婆婆媽媽間,你躡手躡腳悄悄離開服飾店。很成功,沒被抓到。
 
 
你繼續在商店街逗留,大搖大擺地穿著你偷來的新衣。
你經過鞋店,櫥窗那邊是和你那雙鞋款式相近的當季鞋款。
你看了價碼──其實不看也知道──搖搖頭,你很想要。
你走進店裏,在架上看見鞋子。商店內沒什麼人,連店員都不見蹤影。是個好機會。
你迅速拿走鞋子然後離開商店。
 
你拎著鞋子去拍快照,投下Broad零錢包裏的五十里拉銅板後將鞋子抱在胸前,和穿新衣的你合照。
你領走快照然後將鞋子留在鏡頭前。
 
你不需要它,Broad給了你鞋子,再不然,你的腳底已經長好厚厚的繭。
 
 
 
你告別Broad那個美國女人後已經又一輪花期過去。
你漫步到一個黑手黨家族的門前。
你望著它。大門有好幾個十歲的你這麼高──但你想到你發育不良,這樣不對,你比同齡的孩子矮很多。
 
前幾天你在某條發臭的河流裏發現那隻擁有紅色右眼的黑貓的屍體。
 
你現在期望睡眠。
你現在期望睡眠──只有睡眠,只有夢鄉能讓你忘卻一切不美好,包括好幾天沒進食飲水的飢渴。
你現在只想睡覺。
即使你精神好得很。
 
在無法滿足基本需求的情況下,精力充沛是令人痛苦的。
你胡思亂想著。
 
你想回家,想睡在母親溫暖的臂彎裏。
你想聽到母親的呢喃。
你想知道那個陌生的小女孩是否是你的妹妹。
 
你渴望入眠,即便現實和夢境的差距使你絕望。
你看見高掛西邊天空的月亮,即將破曉而你徹夜未眠;它像母親般在遠處指引你光明,撫慰你的傷痛,替你禱告找到歸屬。在遠處。
你縮在旁邊的灌木叢等待睡意到來直到黃昏。你已經餓得沒有力氣去翻找任何一個垃圾桶或生飲任何一座噴水池。
你泫然欲泣地闔上眼,開滿紅色康乃馨的永無島在你眼瞼裏側浮現,壯麗而遼闊無邊。你的母親在花海之上向你招手。
 
接著美夢崩毀,你母親的身側出現一位陌生小女孩。她一手抓著你的玩具,雙腳穿著你的鞋,另一手則扣著你母親的手。
她露出鄙夷猖狂的笑,雙眼充血而邪惡。這是我的。她用脣形告訴你。她的嘴角不停顫動,彷彿觸電般抽搐。
 
遍野紅花枯萎了。萬里無雲的晴空也吹起狂嵐捲來烏雲,一瞬間原本美好的天堂蛻變為地獄。你的夢境彷彿成了那個小女孩主權的世界。
她咧開嘴笑,猖狂地笑個不停。聲音尖銳,你頭暈目眩。她拉拉你母親的衣角對她說了什麼,造作的表情使你作嘔。
她扣著你母親的手收緊,長期洗衣而粗糙的手扭曲得看不出原樣;你的玩具表情痛苦,隨後被她捏爆。
她蠱惑了你母親。你的母親搭上她的肩,轉過身要離開,而她回首又對你捉狹地露出鄙屑的笑,潔白反光的門牙讓你想吐。
 
你伸手想喚回你的母親,然而她義無反顧。小女孩踏著你的鞋蹂躪殘花敗草,拉著你心愛的母親遠去。
你舉不起腿,被你拔了鈕扣的布鞋脫落的線在乾裂的泥地上縫得死緊。你蹲下身子去把線拆斷,枯草卻綁住你的腳踝;你想出聲喊,但聲帶也像被刺穿了洞漏氣無法發聲。你只能乾望她們遠去。
 
跟著夢醒了。
 
──即便你明白醒來後迎接你的是另一個悲慘世界:就如將醒之際崩壞的永無島。
 
 
 
該剪頭髮了吧,小伙子。首領說,就帶你走進一家髮廊。
他遞給看起來就像學徒的少女兩千里拉,修個好看的髮型吧。首領拍拍你的頭。
你本來想拒絕的,但你想到你已不值幾里拉的鞋子,還有牽著陌生小女孩的手的母親,就決定還是任由少女喀嚓喀嚓了。
 
學徒替你圍上尼龍布,粉紅色在你身上竟不顯得突兀。
少女手起刀落,你的黑髮便簇簇紛落。首領在旁看報等你,你則從鏡中看見他和外未成而髮型怪異的自己。
少女的手法還算俐落,兩三下就把你大半的長髮剪斷。它們落在粉紅色圍兜或木質地板上,你寶貝的回憶就這樣任人踐踏。
 
都糾結了。學徒少女傷腦筋地說。等會給你洗個頭吧。
首領在椅子上問:多少錢?少女說,不收錢了,我請的。
 
 
 
你醒來。
你面對堆了一地的陌生屍體。
你的手上握著槍。
你又殺了人。
你的身體又殺了人。
然後你知道,你知道,不是你殺的。
 
「還有我。」你的腦海浮現那個漾著甜美笑靨的男孩。「還有我愛你喲,Lancia前輩。」
 
 
 
──────────────Fall de too fall de ra──────────────
 
你自假寐中醒了過來,但你沒有睜開眼睛。
女人的身影在你腦海中融化,融成擁有紅色右眼的黑貓,又融化,融成Broad,再融成你曾經的「家人」,接著是你面前的無名屍;最後,是骸。
它跳過了那個陌生小女孩,因為你不想見她,不想見她手上的玩具,不想見她腳上的鞋,不想見她牽著你母親的手。
 
沒關係,你見不到。你坐在柔軟的飛機椅上。
「Lancia先生。」Basil指著機艙不能推開的強化玻璃,語氣溫柔可親。「義大利到了。」
 
甜美得像那個被進行人體實驗的男孩。
 
 
 
 
你想起以前骸告訴你的事。
不是的,Lancia前輩。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那隻貓咪身上的右眼大概是實驗品吧。Estorarneo的白袍惡魔做了好多好多眼睛唷。
 
 
Fin.
‘070626 初稿。
‘070628 完稿。
‘070629 補完;註釋。
 
Fall de too fall de ra Ha:這句我只能逐字翻譯,不好意思囧。
 Fall:墜落。
 De:可選擇丟棄。
 Too:過於。
 Ra:太陽神。
 Ha:(語助詞)哈。
Andare ad inferno:(義)”Go to hell”
madre:(義)mother
瑪德蓮:Magdalen,這個可以去參考《愛爾蘭犯罪》、《地獄童年》(商務館)、《瑪德蓮姊妹》(電影)。
Estorarneo:エストラーネオ,骸等人之前隸屬的黑手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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