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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師衍生。
×髑髏中心。
×角色死亡有：綱、凪。
我瞻仰著佈滿天空的雲，不是烏雲，而是在白天乘風而來、棉花糖般的白色雲朵。
它們遮住了大半片天、星斗和月亮。冷藍色光芒從稀薄處如天使的梯子那樣透下。
我輕輕啄吻手上的戒指，霧之守護者的紋樣刻在上頭。
想必明早它們就會再度乘風而去，而剛破曉的西邊天空，月亮必會讓淡紫色的晴空襯著，月光瀲灩後西沉。
【欲雨俄晴，久霽望澍】
我獨自在咖啡廳一隅靠窗的位置坐下，外頭正下著滂沱大雨，涳濛的街道和熙來攘往的行人令我想起那天。
當我將三叉戟安放在旁邊的位置上時，貓叫聲響起，在我的鼓膜上顯得特別鮮明。
我聞聲望去，一位穿著水手服的女高中生手裡抱著一隻貓，她身邊也圍著幾個學生。
忽然一輛卡車朝著我這邊駛來，刺眼的車燈打在落地玻璃上，我轉過頭去看看過於明亮的光是哪裡來的。
它迅速靠近後彎向右側道路，因煞車而亮起的車尾燈逐漸遠去。
那天的天氣如何我已憶不清了，我只記得一隻小貓不隻為何在紅燈亮起的時候衝出馬路。
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落，然而一輛卡車卻毫不遲疑地用極高的時速開了過來。
我想也沒想就衝上前去，抱住那隻貓，牠掙扎著要脫走。
我抱得更緊了，牠的爪子甚至劃傷我因不常運動、接受日曬而顯得蒼白軟弱的手臂。
鐵鏽的味道飄進我的鼻腔，很快溫熱的液體也溼濡了我的袖子。
那是新買的，媽媽昨天才送給我的洋裝。即使我並沒有那麼喜歡，我還是穿著它上街了。
現下我擔心的是貓咪的安全，和回家後如何和媽媽賠這件洋裝。
貓咪特有的體味也和著鏽味在我的胸口飄散。
腰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烈疼痛，我咬緊下唇，腹部好像被壓扁了。
痛覺繼續襲來，不只是胃，大小腸應該也無一倖免地被絞爛。
倏然間痛楚停止，但下半身的知覺也連著消失，彷彿我的雙腿不曾和我的上半身連在一起過。
我明白那只是因為太痛了，我近乎昏厥而無力去感受我的下半身而已。
嘴唇已經被我咬破，腥味流進口腔，一種甜甜鹹鹹的感覺從味蕾傳到腦部。
手指也沒有感覺了，很快是手肘，胳臂，最後連肩膀也無法控制。就像斷電一般快速。
眼前隨之一黑，不是睡時闔上眼皮，還能「看」見血色和光絲流轉的那種不完全的黑，
而是完完全全的闇。
輪胎與地面摩擦的煞車聲號叫著，還有貓咪的聲音。
貓的體味消了，我不確定那是因為失去感官或是因為牠已經逃走。
女侍者上前來，笑容可掬地將菜單遞到我眼前。我搖搖頭。
那，需要什麼麼？她問，臉上似乎有些許不悅。自己沒在我一坐好時就拿菜單給我，是你的不對吧，但我沒說出口。
請給我拿鐵。我用有別於她，真心誠意的笑容回她，在她眼裡我看起來應該只像個普通的國中生。
好。她在單子上寫了東西，然後夾在桌上的紙鎮下。馬上就來，她說。
謝謝你。她沒聽到，因為她已忙著去招呼下一桌。
這樣也好，無所謂。
我拖著腮假寐，一陣令人顫慄的熟悉寒意如潮水般湧來。
潔白的被褥、集中治療室的特殊床架、青翠的草原、一簇簇小花、隆起的樹根、湍急的河水。
是最初相見的地方，骸大人的世界。
可是放眼望去，連鳥囀都沒有。更別說骸大人了。只有淙淙流水和風撩弄花草枝葉餘音繞樑，其餘，一無長物。
我最初邂逅他的時候，他那宛如月蝕清澈、晦暗的赩色瞳眸上浮水印般火烙的「六」就蠱惑了我的心。
我知道現在在誰身上看得見那隻右眼，也知道無論我怎麼呼喚、如何思念，骸大人都不會再在我的胸口回應我。
我知道我該起身去保護那個人，只是他早就進了棺材。
而我也是。
我的生命深陷在那道車轍下。
用保險金計價的我，早就死在那道車轍下了。
小姐，您的拿鐵來了。
服務生甜美的聲音喚回我，不是剛剛那位。
謝謝你。這次，服務生完整地接收到我的謝意，她報以笑容。
這位一定是新的工讀生吧，臉上寫滿熱忱。
她將托盤夾在腋下離開後，我啜了一口拿鐵。
FIN.
‘070605
今天在學校想到的東西，總之就寫出來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標題跟內文有什麼關係ˊˇˋ
～～小教室～～（啥？）
澍：之樹切。（名）及時雨、恩澤；（動）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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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渡盡萬山水 (6)
